[黄喻]遇魔
全职黄喻，非主流ABO（当然没有肉），骑士×巫师，O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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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高尔大叔，这是你家的鸡。哟掂着还挺肥的，平时营养不错啊？怪不得能一口气飞上屋顶。可惜太肥啦，下不来了吧这小东西。嘿！它的脖子被揪住了还能咯咯咯！……"少年拄着一把破剑灵巧地从屋顶滑下，简陋的木头房子随之吱吱作响，幸好没有倒下来。
“谢谢黄少。”高尔大叔感激地接过鸡。虽然这与他胸口平齐的少年有些吵闹，但他可不敢不尊重任何一位来自骑士团的骑士。
“黄少真的太厉害了，不愧是未来的圣骑士。”
少年不好意思地挠头：“一点小事而已，你以后还有麻烦也可以找我。主教导我们要爱护世人。你若是要感激，便祷告吧。我们团里的牧师是这么教我的。”其实骑士团里根本没什么人愿意来做这些杂活，只有黄少天自告奋勇。真正的骑士就该是这样子的，他对自己说。
“那……既然黄少问我，那个，“高尔大叔紧张地搓着手，”黄少听说过，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好像有一个魔巫吗？”
“魔巫？”黄少天站直了身子，腰间的破剑也仿佛露出锋芒，“这可不是小事，你详细说说。”
魔巫是恶魔的使者，他们虽然有人的躯壳，皮囊内包裹的却已经不是主的子民。他们用恶魔教给他们的巫术作乱，还会魅惑被主所宠爱的圣骑士，让他们堕落为魔骑士。
从黄少天被骑士团捡到的那一天起，他们就说他会成为一个圣骑士。骑士团期待觉醒后黄少天会变得高大强壮，得到主的偏爱，圣灵在他身上显现，那将是魔巫的克星。骑士团也一直告诫他，小心魔巫，那是圣骑士的灾难，黑色的羔羊不再属于主，它还要勾引牧羊人一同堕落。
黄少天今年十六岁，他是一个骑士，他还从未见过魔巫。
骑士团长带人包围了村子，这场景之前也有，村民之间闹了矛盾，便向骑士团指认对方是魔巫。是真是假，便交由团长裁决。他拥有骑士团中唯一的一匹马，是名符其实的骑士，也是唯一觉醒的圣骑士，可以轻易地认出人群中的魔巫。
“圣骑士老爷，您看，这怕是又是误会吧。”村长小心翼翼地向前来，“我们村里一切安生啊，怎么会有魔巫呢……”
“恶魔会蒙住你的眼睛。”团长皱着眉头，目光在人群中巡视，忽而眼前一亮。他指向一处：“她身上有恶魔的味道。”
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，即使惊吓得缩成一团，也依稀能看出她的美丽。村长的脸一白：“老爷，那是我女儿，她绝对不是魔巫！”
立刻有好几个年轻人站出来帮腔，团长却不管不顾地挥手：“带走！”
骑士团与村民们打成一团。骑士团不过几把破剑，更多的人用的也是小刀木棒与树枝，一时并不能对着村民们占到多少便宜。不过团长已经挤进少女近前来，黄少天跟在他的马后，却有些茫然无措。那姑娘怎么就是魔巫了呢？他感受不到一点异样，是因为团长已经觉醒，而他还没有吗？
“嘶——”他膝盖一疼，险些摔倒，连忙用破剑撑住地面。一小条黑色的荆棘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小腿，还向前伸展开去，就要袭上团长的马腹。
“魔巫！”黄少天猛然打起精神，真的是魔巫！这就是魔鬼的巫术！
“你也觉得她是魔巫吧少天？”团长浑然不觉地举起少女的一只手，愉悦地听着她的尖叫。
黄少天斩断腿上的荆棘，看着它们瞬间化为灰烬。却有更多的荆棘从他身后探来。
这些东西不像是被团长捉住的姑娘使出来的，相反，像是别人在救她。
黄少天回过头，与一双幽深的黑瞳对上。
黑发黑眼的少年，他跟黄少天一般高，手脚却像黄少天的剑那样纤细，他的肤色苍白得可怕，定定地看着黄少天。
黑雾浅浅地弥漫，一根又一根荆棘从中长出来。
“……魔巫？”黄少天喃喃道。
他下意识一剑劈出，却被荆棘卷住剑刃。荆棘化作的灰尘与剑锈一起落下，黄少天抬起头时少年已经不见了。
“她不是魔巫。我才是。”荆棘在他耳边絮语，“放开莉娜，她不是魔巫。”
“我不会被你蛊惑的。圣光庇护着我。”黄少天挥剑。他浑身的战意都在此刻昂扬，除了拥有圣灵的团长，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强敌了。
荆棘从四面八方刺来，黄少天提剑而上，周围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些荆棘，没有人发现这个魔巫，他独自招架这些东西，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。
“来啊来啊来啊！躲在角落里算什么好汉？哇这一下漂亮！但是我躲过去了哦！能跟我打成这样真厉害啊，不过我找到你了你跑不掉了出来出来……“
在那里！
“看剑！”
黄少天绕开人群往一个方向跑去，荆棘的主人就在那里，那个魔巫，那个少年——
“啊哈！”团长的怒吼响起，他的圣灵铺开，冰雪笼罩了人群。黄少天周围的荆棘颤抖起来，紧接着便全部消失。
人们像被冻住一般停滞了一瞬，接着便惊惧地俯下身去。团长骑着马立在人群的中央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少女宣布：
“我抓住这个魔巫了。我要将她带回骑士团审判。”
村长绝望地颤抖起来，却不敢再反驳，雪花落满了他的头发。
黄少天是唯一还在奔跑的人。他挤开恐惧的村民及惊喜的骑士团，找到了那个少年，他昏迷在两个年长的村民怀里，血从额角留下来，身上也有几道刀伤——看起来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庄少年，在跟骑士团的打斗中受了不轻的伤。他同样负伤的父母将他抱在怀中，惊惶地跪在地上，不敢直视黄少天。
“你们——”
“骑士少爷……大人……求求您……”
黄少天的喉咙突然干渴到发疼，他几乎没法说话。
“你们……知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吗？”
“莉娜，少爷……她叫莉娜……”
“少天？你在干什么？”团长困惑地喊他，“魔巫抓到了，我们走。”
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，或许是他看错了吧。团长才是觉醒的圣骑士，骑士团应当信任他的判断，那个莉娜才是魔巫，应该得到审判……
“您真的确定她是魔巫吗？”他问团长。
团长嗤笑一声。“少天，你还没有觉醒，才会问出这种问题。我闻到了，那种来自地狱的浓郁到发臭的香味。”他陶醉地将脸埋在莉娜身上，“魔巫总是这样，他们引诱我们堕落。”
黄少天闭上眼睛，似乎真的隐隐闻到了一丝玫瑰花香。
“圣光庇护着我，照破一片迷雾。”他轻声说，“我不会被迷惑的。”
黄少天心事重重地去找牧师告解。
“我第一次见到魔巫……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。”
“你还没有觉醒，”牧师慈祥地看着他，“不能理解魔巫的可怕之处。即使荣光的教皇冕下也曾经差点为他们所迷惑。圣光保佑我们，而折磨他们，因为他们居然被恶魔所迷惑了。只有在圣光中悲惨地死去，他们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。当心啊，少天。”
“是的，我会当心。”
黄少天走近团长的屋子。
栓在门外的老马打了个响鼻。“不要出声，老伙计。”他摸着马头，悄悄地听着屋里的动静。
团长正在审判莉娜。
哭喊。
尖叫。
喝骂。
团长召唤来做的鞭子。
冰刀在莉娜身上划开伤口。
他在用圣灵折磨她，以使他的灵魂得到救赎。
黄少天看见团长脱去莉娜的衣服。
他闭上眼睛，那股玫瑰花香已经消散了。
黄少天匆匆走出骑士团，在丛林中循着玫瑰花香前行。他蹲下来对玫瑰说：
“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。”
玫瑰一动不动。
“莉娜死了。她用冰刀刺伤了团长，团长就送她去了天堂。”
“团长说莉娜是世界上最恶的恶魔，她所过之处一切都被腐蚀，骑士团应当摧毁她的村庄。”
玫瑰摇起带刺的枝条，像担忧，又像疑问。
“我知道你是魔巫，但是村子里的其他人不是。你们快逃走吧。你虽然是魔巫，但也没有做过坏事。我不想团长杀死更多人了。”
玫瑰轻轻晃动着，在空中化为灰飞。
骑士团又一次来到村子时，这里已经空无一人。清浅的玫瑰花香弥漫在空中，宣告着胜利。
团长踢开屋舍的门，黑发少年蜷缩在里面，他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，苍白的皮肤变得粉红。
团长的脸色涨红。“这是一个魔巫！又一个魔巫！一定是他杀死了全村人！让我审判他！“他吼道。
黄少天拦在他身前，打横将少年抱起。
”我也是圣骑士，这个魔巫是我的。“他说。
团长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：”你还没有觉醒。你没有圣灵。“
”我有，“黄少天镇定地说，即使他的衣服已被自己与男孩的汗湿透，”您闻不到而已，就好像之前您没有发现这魔巫。“
团长眯起眼睛，黄少天剑上的锈斑全磨掉了，阳光照下来，利得他眼睛疼。
”那好吧。但是你还不懂使用圣灵怎么审判吧，我还没有教你。明天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，我们把他绑上火刑架烧死。“
“我会亲手点火。”黄少天说，“这是主赐予他的荣耀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总不能一直魔巫魔巫地叫吧？你怎么了？为什么流这么多汗？你的玫瑰呢？你不会是故意示弱想要打伤我跑掉吧？我不会吃你这套的。你看起来很难受，是恶魔要伤害你吗？你是个好人，好魔巫，你念主的名字，祂会原谅你，保佑你不受魔鬼伤害的。”
“喻文州，我叫喻文州。”少年低声呢喃。抵御热潮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力气，如果不是黄少天还在这里，也许他已经失态了。
”只是发情，过一会就好了。“
”喻文州……你的名字真好听。“黄少天看着他通红的耳朵，很想动手摸一摸。不行，他告诉自己，不要被魔巫蛊惑。
“莉娜的事情，对不起。”
喻文州垂着头：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我跟你的玫瑰说了团长要来，你为什么不跑？”
“我是魔巫，你为什么要跟魔巫报信？”喻文州反问。
“我……”黄少天少有的张口结舌，“因为……主教导我们要爱世人。牧师先生说魔巫不是人，但我觉得你是。”
“是吗，那谢谢你的爱。”喻文州轻笑一声，动了一下手腕，试图将自己转向黄少天。这似乎打破了他冷静的外壳，他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，“如果你愿意的话，请享用我吧。”
“别这样！”黄少天后退了一步，他觉得该死的别扭。“如果……如果你要感激，可以祈祷——”他说不下去了，“——跟我说说你们魔巫的事情吧。”
喻文州看向黄少天。黄少天这才发现他的眼角发红，神色迷蒙，但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干净透亮，一丝情欲也无。“魔巫就是你看到的这样，”他说，“有一天我觉醒了，我拥有特殊的能力，你们叫巫术或者圣灵的，都差不多。我能够听到玫瑰说话，他们是我的伙伴。作为代价我得到了热潮，在这段期间我会很难受，就像现在。”
黄少天听得津津有味，这跟教廷的说法并不相同。“你见过其他魔巫吗？魔骑士呢？”
“魔巫都被抓光了，教廷想将我们杀光。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圣骑士，就必然会有魔巫，会有魔骑士。圣骑士投奔我们的阵营，教廷就说他们变成了魔骑士。只要与魔巫结合，都会被教廷判定为堕落。”喻文州喘着气，“就像刚才，要是你愿意结合的话……”
“吓唬你的，”他对黄少天眨眼，“你还没有觉醒呢，还是个孩子，什么都不——”
他的声音变了调，黄少天把他抱起，粗糙的衣服摩擦着滚烫的皮肤。
“我十八了，”黄少天宣布，“才不是孩子，你继续说吧。”
喻文州瘫在他怀里，黄少天的热度几乎把他融化：“你真的……是我见过奇怪的圣骑士……”
“你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魔巫。”黄少天拍着他的背，像安抚又像支撑，“不对，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魔巫呢。”
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。他对自己说。
……
“主将赦免你的罪，只要你的灵魂经历火的考验。”团长说，“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，在我们点火之前？”
“我无话可说。”他用沙哑的声音说，“只是请不要蒙住我的眼睛，我想看一看这火焰。”
“阳光会将你邪恶的双眼刺瞎的！”团长一边厌恶地说，一边有些蠢蠢欲动地将手伸向喻文州的脸。但黄少天站得离他近一点，已经轻柔地解下了他的眼罩。
眼罩在他脸上勒出两道红痕，黄少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此难过。
喻文州顶着强光睁大眼睛，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眼角溢出。他看着黄少天，眼里什么也没有。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，他低下头移开目光：“请点火吧。”
黄少天的手颤抖得划不开火柴，他结结巴巴地念着“愿主净化你的灵魂”。团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想夺过火柴，但火焰突然从黄少天指尖暴起，瞬间便点燃了整个十字架。
“圣灵。”团长有些惊讶，黄少天圣灵的威力比他大得多。
黄少天忍不住后退，他觉得很热很热，浑身发涨，海潮般的力量一股又一股涌入他的身体。
他仿佛被撕裂，又被重组，耳边缈缈响起教堂的赞礼歌。
直到他对上十字架上那双依旧冰凉的黑瞳。
突然一切都平静下来。
只有心跳更加吵闹。
黄少天跳起来，阳光落在他身上，烫得发疼，将主的眷顾传达。
玫瑰花香大盛。
而他毫不犹豫地冲向火中的黑暗。
火焰无法灼伤他，他的心比火焰更炙热。
他对十字架挥剑。
“跟我走。”
如果你是恶魔，我便与你一起堕落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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